胜春朝丨理解、纠结与世界毁灭
『时间』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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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论恋爱关系中换位思考的必要性与伤害性
1、不理解
每一对恋人都避免不了和对方亲友约饭互相介绍的局面。
如果他不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甩了找下一个吧。朋友如此跟李诗情说。
李诗情陷入迷思。她头一次谈恋爱就是跟比自己大五岁的男生，她是学生，他自己创业，双方阅历和想法都不太互通，虽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可，只能共度风雨不能厮守终生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的。
她窝在肖鹤云怀里，严肃板脸，认真思考。
肖鹤云正握着手柄，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操控的游戏人物上下翻飞，肖鹤云跟着左摇右晃，顺道带着李诗情也晃来晃去。
李诗情想了想，开口：“肖鹤云……”
“啊？”肖鹤云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眼珠子锁紧游戏人物不松，仅仅随口应了一声。
……好敷衍。
李诗情咬咬牙，又喊了一声：“肖鹤云。”
兴许是她声音大了几分贝，肖鹤云迅速低头瞄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屏幕，手臂收紧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搭到她头顶，磨蹭了两下。
“饿了？”他问，声音从颅顶处传来，顺着骨骼蔓延到全身，酥麻的电流激得李诗情手指忍不住弹了一下。
“别急，这把打死了就给你做饭。”说完又跟着游戏人物左右摇摆，晃得李诗情彻底趴在他怀里。
李诗情回头望了一眼游戏，还是没憋住奚落：“等你把它打死天都该黑了。”
话音刚落，玩家操控的主角被敌方一击毙命，从山崖掉落，屏幕暗下，显示出一行“GAME OVER”的字样。
肖鹤云抿嘴：“我是说我死。”
李诗情：“……嗯。”
“不是我菜，”似乎是察觉到李诗情的不屑，他解释起游戏背景，“这是‘黑魂’！这游戏就这样！”
李诗情往旁边一滚，从他怀里出来，抬脚轻踹肖鹤云的腰，催促他去做饭：“知道了！快做饭，我好饿。”
肖鹤云不明所以，颇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爬起来挠着头去厨房做饭。
李诗情陷入了迷思。
学校放暑假，但肖鹤云没有假期，充其量有个周末。说他不忙吧，工作日几乎联系不上，一天能打一次电话就不错了；说他忙呢，他周末又闲散得很，就抓着李诗情陪他打游戏。
暑假都快一个月了，李诗情每个周末都在他这儿。
肖鹤云是标准的死宅，能在家里解决的事儿，绝不会往门外迈半步，尤其是工作日稀里糊涂忙了几天之后更不愿意出门，连买菜都是网上下单让外卖员送到家门口。
李诗情敢说，如果不是自己要来找他，这个人可以两天只吃一顿饭，睡醒了就开电脑写代码，工作累了就玩游戏。
……难怪身体那么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待在家里的人呢？李诗情不理解。
但……她的思路又拐回原来的道路上，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肖鹤云不带她去见他的朋友。
他只是不喜欢出门而已。
肖鹤云顶着鸡窝发型，从厨房探出头来。
“诗情！过来尝下咸淡！”
嗯……李诗情沉思，慢吞吞地套上拖鞋，挪步到厨房前。
这又引出另外一个问题。
如何告知一个对自己手艺没有准确认知的人——他做的饭很难吃。
李诗情尝了一口乱炖的菜品。
肖鹤云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她的评语。
李诗情看了看他，眨巴眨巴眼睛，一点也不心虚。
“咸淡刚好！”
……反正吃不死人。
“嘿嘿。”肖鹤云带着点开心地挠脸，看起来像个傻子。
他这么傻……这么可爱，说点违心话哄哄他怎么了？
李诗情歪了歪头，凑到他手边，张望锅里的食材。
“颜色好丰富哦，你加了什么？”
“紫甘蓝，还有西蓝花。”
“……嗯，有创意。”
“那可不，创意和手艺的结合！”
李诗情不理解。
为什么恋爱中的自己会跟平时这么不一样，为什么会陪他打游戏，为什么想见他的朋友不主动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做饭不好吃。
李诗情不理解，但是没关系，这件事不理解也没关系。
2、在纠结
新游戏上线的前期工作室里一派兵荒马乱，朝九晚五都成了头天九点上班、第二天下午五点下班，一个个恨不得住在工作室。
除了一个人。
白日造梦工作室创始人之一·卷王之王·肖鹤云…
竟然在摸鱼。
刘鹏顶着客服的身份，刚应付完一轮玩家骂狗策划的冲击，精疲力尽地去茶水间找咖啡，转头瞥见肖鹤云在过道里打视频。
“我在那挨骂你跑出来摸鱼——”刘鹏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刚走近就听见肖鹤云手机里女孩子的声音。
“今天好好吃午饭了吗？”年轻女孩的嗓音甜丝丝的很清爽，跟工作室鸡飞狗跳的状况格格不入。
肖鹤云在笑，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熬夜憋出来的胡茬，头发也蓬松干爽没油到可以炒菜。
最可怕的，是他的声音听着毫无疲惫痕迹，活像刚打了鸡血，精力旺盛到原地起飞。
“吃了吃了，”肖鹤云点头回答她，脸上一派轻松：“吃的黄焖鸡，外卖送来还热腾腾、辣乎乎的，贼好吃。”
刘鹏挑了挑眉，端着咖啡杯，靠墙开始偷听。
“怎么又是黄焖鸡，不腻吗？”女孩说，“你都吃了好几次了，他家到底有多好吃……”
肖鹤云抓了抓头发，笑了一下没答话，转移了话题：“你说那兼职应聘上了吗？”
这话应该是问到了关键，通话里的女孩不再追问黄焖鸡，回应声也弱了一丁点，听起来挺心虚。
“他们只要全天兼职…我没去。”
“全天也挺好的，工资高啊，怎么不愿意去了？”肖鹤云温柔地问回去。
刘鹏翻着白眼，老天爷，他这辈子没听过肖狗这么柔情似水地跟人说话，他狠狠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忙……”女孩声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肖鹤云“嗯？”了声，像是没听清。
“怕那里太忙？”肖鹤云问。
“嗯……”尽管那头的网络不太好，通话声断断续续，但她的回答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刘鹏的耳朵里。
“太忙了，”女孩轻声说，平稳的语气昭示着她的天真无畏，“没空去找你怎么办？”
肖鹤云一愣，随即用力地抿住了扬起的嘴角。
他在笑。越是抿嘴克制，就笑得越显眼，从勉强还能掩饰的轻笑，发展成闷头捂脸的偷乐，笑得电话里的女孩用力叫他名字：
“肖鹤云！你不准笑！”
哪能不笑啊，嘴巴子都要笑裂开了。
“好好好，我不笑，咳、咳咳咳……”
狗东西，刘鹏一脸嫌弃，端着他的断情绝爱水躺回工位，过了会，肖狗捧着手机一脸傻乐回来了。
“可以啊老肖，”刘鹏踹了他电竞椅一脚，把人推得朝后一滑，“干了个通宵还要收拾得干干净净跟女朋友打视频，你这开窍开得有点太过了吧？”
肖鹤云啧了一声，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他喷回去：“你懂个屁，单身狗。”
说完他咳了两声，从工位上拿了桶泡面，撕开包装、拉开盖子、加料、挪着轮滑椅哧溜到饮水机边上加热水，一气呵成。
刘鹏在工位上放松颈椎，看他动来动去就瞥了眼，问他：“你就吃这？不是说吃黄焖鸡吗？”
肖鹤云一边埋头吸泡面，一边单手在键盘上敲打。
“懒得点，咳咳，”他呛了一口，困倦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屏幕说：“今天反馈还可以啊，论坛终于夸的比骂的少了。”
刘鹏闻言撑地滑过去，给他传了个文件，打开来指着几条标亮的重点：“这几个bug咱着重处理下，挺影响游戏体验的，论坛里咱们游戏的吐槽楼主要槽的就是这几个问题，再有就是嫌升级方式太虐新手，我查了这几个po了账号的——骂了，但是没弃游。”
肖鹤云哼了声，笑得很得意：“舍得弃吗？”
刘鹏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下，“给你嘚瑟没完了是吧？”
肖鹤云捂住被砸的肩膀，低下头吃痛地哼声。
“你那沙包大的拳头…下手能不能轻点，给我捶抽筋了……”
刘鹏咂舌，讪讪道：“你这有点虚啊……我看你打电话生龙活虎的，以为你挺有精力呢……”
肖鹤云抬头，有气无力地重申：“你懂个屁，单身狗！”
刘鹏深吸了一口气，默念着“杀人犯法杀人犯法”，然后推着人送到休息室跟前，“肖老板，您睡会成吗？猝死了咱们就没人主持大局了——”
肖鹤云捞起门口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甩。
刘鹏大骂：“狗东西！我让你休息你还不乐意了？！”
肖鹤云半趴到沙发上，头刚沾到绒布就露出犯困的神色，他打了个哈欠，解释道：“这阵忙完就没我什么事了，先忙完吧。”
说完又要起身，但刚支着手站起身，低血糖和熬夜的副作用交织而来，他脑袋狠狠晕了一下，脚滑跌回了沙发。
刘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游戏发布的这俩月肖鹤云就没怎么休息过，整个人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似的拼命转，也幸亏是谈了恋爱，周末着急跟人见面，能趁着机会回家休整，不然刘鹏真怕他会过劳死……
吾家有儿初长成啊。刘鹏内心感慨，这狗东西一年前要有这事业心，他们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才把游戏做出来……不过现在也挺好的，不算晚。
肖鹤云把脸埋在沙发里，认命了，闷声闷气地说：“师父别念了，我睡还不行吗！”
气氛沉默了一会，两个人都有些隐隐的愧疚，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老肖，以前我错怪你了，身体要紧 ，你先——”
“我着急忙完这阵给工作室放假带我女朋友出去旅游——”
空气瞬间凝滞。
刘鹏静默了几秒，转头就走。
“哎哎哎！刘哥！你是我哥！我是想着放假大家能聚个餐好好放松下，然后把我女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滚！”
肖鹤云纠结了好一阵。
李诗情迎来了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作为过来人，肖鹤云知道这两个月是她大学生涯最后的闲暇，要是能陪她出去走走，四处旅游，留下点回忆——千万别像他那会，着急忙慌地工作、辞职、换工作，反复试错了很多次才下定决心创业，没留一点喘息的空间。
他把人生过得如此匆忙，苍白的纸上写满急切与无措。
李诗情的这张纸值得用更多景色点缀，她刚21岁，天性乖巧，身体也没被社会打磨到疲惫不堪，她棱角分明，灵魂仍闪耀着对未知的天真的憧憬。
这样一个年轻的白纸一样的女孩子，偏偏碰上了被毒打过的肖鹤云。
他疲倦、软弱、遇事犹豫不决。最重要的，是他早已画地为牢，把自己关在限定的圈子里，懒得去关心外面的琐事。
直到有一天，肖鹤云在公交车上，被一个污蔑他是咸猪手的女生拉下了车。
……他好像，忽然被拉进了久违的人间。
公交车上那个勇敢、机敏、热忱的自己仿佛一场幻觉，一场他时光倒流，回到人生最朝气蓬勃的状态的美梦。
他喝下效果永久加持的san值药瓶，人生在此处划下了分界线。
现在他满血复活，恬不知耻地计划着在她的白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给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扣上一个摘不掉的肖鹤云挂件。
肖鹤云渴望跟她一起去看不一样的日出，看山川峰峦，看小桥流水，看湛蓝的海水承载他们，去往太阳落下的地方。
这种渴望如此迫切，迫切到肖鹤云一度无法入睡。
他在空荡荡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地幻想，在脑海中模拟着两个人牵手并肩，笑闹着行走在溪水旁、山林间，哪里都是他们的足迹。
光是幻想那样的场面，肖鹤云都会开心到在黑布隆冬的房间里捂脸笑出声。
可他偏偏是个忙忙碌碌的社畜，鸡零狗碎的日常工作赶上游戏上线初期的维护，他忙得周末都经常保不住，更别说陪她出远门。
于是肖鹤云纠结了几分钟——关于他能不能多招几个人顶一顶工作室的活儿自个请假带女朋友出去旅游这件事。
……听起来就很不像人干的事儿。
还好贫穷限制了他的发挥。
最后肖鹤云不纠结了，他不放心把磨了这么久才做出来的游戏甩手给别人，也不甘心放着李诗情的大好假期不出去浪。
小孩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两手都要抓，肝而已，他有的是！
至于现在……肖鹤云迷糊地点亮手机屏幕，打算在补觉之前再检查一眼消息，正巧李诗情给他发来一条招聘信息，他昏昏沉沉的，揉着眼点开。
“高新区科技商厦B座…………”
肖鹤云一个猛子跳起来。
这不就是他们工作室楼下吗？！
3、世界毁灭
“B3停车场……”刘鹏跟着手机上肖鹤云发来的位置信息，走到指定位置。
女孩抓着挎包的背带，打他从拐弯处走出来就一直盯着他。
“李诗情…？”刘鹏走过去，不确定地发出疑问。
“对，是我。”她点头，长发扎成两个马尾垂在身前，脑袋一动，两个马尾辫就跟着一起欢快摇晃。
同样摇晃的还有刘鹏震惊的心神。
肖鹤云你个畜生。他心里唾骂。
“我们见过的，”李诗情腼腆地冲他笑，“就是公交车那次的案件，我跟肖鹤云一块去的公安局，你来接他……”
她捏了捏手里的汗，微微紧张。
刘鹏牵强地笑了笑：“啊，是见过的。”
见是见过，但没想到肖鹤云会对小妹妹下手啊，太刑了……要不还是给他送回公安局吧。
“你这是放暑假了？”他看了眼她挎着的包，确认信息，“还没毕业吧？”
李诗情点头，“还有一年才毕业，趁着放假找了一个兼职，就在你们工作室楼下……还、还挺巧的。”
“哦，暑期兼职……这边走，”刘鹏愈发觉得脑壳疼，没毕业那不就是高二？顶天了十七岁……
他神色不明，带着她往楼里走，又问：“你们就因为那事儿认识的？那也挺久了，老肖怎么没带你来过我们工作室？”
李诗情鼻子慢慢皱了起来，似乎是不太高兴被问到这事。
“我不知道啊……可能因为你们比较忙吧。”她嘟囔了一句，低头吸了吸鼻子。
刘鹏脑子里瞬间演了一出肖鹤云诱拐未成年少女没胆量跟兄弟朋友介绍的大戏，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引路。
“忙是挺忙的，老肖天天抓着活不松手，我们要给他帮忙他都不肯。”他有意试探了一句。
女孩呆呆地抬起头，神色从期待慢慢坠落成难过，圆圆的眼睛也染上失落，看得刘鹏于心不忍。
“是这样吗……”她轻声问，双马尾蔫巴巴地垂在两边，像两只被雨水打湿的耳朵，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是……是吧……”刘鹏不确定地观望她的神情，到底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也有点怕这小姑娘哭，补充道：“他在工作室蹲了快三天了，老肖最近事业心可能是有一些重。”
李诗情眉尖皱起，攥着背带，敏锐地抓住重点：“三天？三天都没回家？他怎么没跟我说？”
随即反应迅速地问刘鹏：“他中午吃饭了吗？”
刘鹏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缩了一下肩，实话实说：“刚吃……吃的泡面。”
李诗情纠到一块的眉心更紧了，唇线越绷越平。
尽管她没开口，但刘鹏清晰地感知到了怒气，仿佛一种天生俱来的压迫感袭来，他没忍住往旁边躲了躲。
“一加班就不好好吃饭！”李诗情重重地说了一声，身上软绵绵的气质瞬间消失不见，气冲冲地大步往前走，一副要找肖鹤云算账的步态。
“哎这……”刘鹏赶紧跟上去，“你别急，我带你走，我们工作室在……”
“B座1718！”李诗情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
刘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跟在她后头进了电梯。
另一边，工作室里，肖鹤云一脸狰狞地来回狂奔。
“老肖你干嘛——”同事不知道他这会收拾哪门子卫生，“晚上保洁来了再弄呗。”
肖鹤云一个滑铲停在他面前，抓着他肩膀问：“我黑眼圈显眼吗？胡茬剃干净了吗？帅吗？！”
同事嫌弃地推开他的脸：“很帅、很干净、不搞基、滚。”
肖鹤云松了口气，然后叮嘱道：“我女朋友等会来，你们别跟她说我最近在加班！一个字都别提！”
同事抱手冷哼一声，那神态仿佛在嘲讽：你也有今天？
外间的开门铃响了，肖鹤云给他使了个眼色，手指在嘴边拉了个拉链，又两手合十求他包庇。
同事甩了OK的手势，示意他快去。
肖鹤云咳了一声，拍打衣服上的褶皱，慢慢走向外间——
“肖鹤云！”李诗情迎面大步走来，她明亮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圆，瞪得肖鹤云瞬间忘记所有准备好的说辞。
她小跑过来，小声埋怨：“你忙怎么不告诉我啊，你早说的话、早点说的话……”
李诗情揪着他皱巴巴的衬衫，心疼地问：“你是不是好久没有正常吃饭睡觉了？你怎么、怎么这么拼……工作你得把握好度，不能老这么摧残自己的身体……”
他挺直的背板佝偻下来，绷了许久不让疲惫侵略的防线顷刻之间溃不成军，连日加班的劳累像潮水压塌他的自满，推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过去。
肖鹤云把她拢到怀里，狠狠吸了一口。
李诗情被抱了个懵，她努力探出头，下巴搭到他肩上。
“肖鹤云？”她细声细气的，喊他名字。
“我想跟你出去旅游……”老肖把脸埋到她肩窝，委屈涌上来，一时刹不住，他期期艾艾地倒豆子似的往外倒实话，“你放假之前就盘算好了，可是我实在太忙了，诗情，我好难过，我实在找不出时间了。”
李诗情静静地听他说，一手抚着他的背，像安抚受伤的大狗。
“游戏是我们大家的心血，我做不到丢下不管，所以我好忙好忙，想着忙完这阵子都弄差不多了，我就能休假了，然后我带你出去玩，我想去焦岛，想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肖鹤云絮絮叨叨的，像做梦呓语似的抱着她说个没完。
“诗情……”越是加班，肖鹤云就越想见李诗情，整颗心里关于李诗情的念头多得盛不下了，甚至一见着她就恨不得把所有想法都倾倒出来。
肖鹤云头发蹭着她的脖子，毛茸茸的，好像他的想念在搔动她的心脏，李诗情察觉到那里有只蝴蝶偷偷煽动翅膀，痒痒的，她觉得酥麻。
他愈发委屈，“怎么办，李诗情，这是你大学最后一个暑假了……”
他精心又粗糙的出游计划好像要破灭了，他关于她的暗戳戳的小想法也一个都没藏住。
她全知道了。
李诗情这才把刚刚没说完的话道出口：“你要是早说你这么忙，我就不会周末去把你硬喊起床了……明明能好好休息的。”
“也不会让你给我做饭……”
“……更不会偷偷怪你不带我见朋友。”
就像肖鹤云坦诚相告一样，她也袒露了那些恼人的杂念，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羞赧，反而有一丝想笑，笑意从心口涌到了嘴边，最终没憋住，轻笑出了声。
她下巴磕着他的肩，轻笑发展成甜爽的持续的低笑，最后笑得脸都埋下去。
“像个傻子一样……”李诗情边笑边咕哝。
“傻子？”肖鹤云茫然地抬头，扶了扶压歪的眼镜，“我这么难过你还骂我？”
李诗情咬牙，拳头在他身上轻轻捶了一下。
“我说我们俩，你忘了我上的什么学校了？”
“师范……”
“对啊，所以我以后每年都有寒暑假，不急着今年……”
那边两个卿卿我我地谈恋爱，听完全过程·意识到自己误会大了·刘鹏木着脸回到工位上。
毁灭吧，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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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情一开始不理解，后来她理解了。
肖鹤云本来很纠结，之后他想通了。
只有刘鹏，从始至终只想世界赶紧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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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后来肖鹤云点了黄焖鸡外卖，李诗情去楼下面试完，又回楼上陪他吃这顿迟来的午饭。
黄焖鸡很难吃，李诗情吃得很艰难，肖鹤云也满目怅然地咬着筷子。
“太难吃了。”肖鹤云难过地扶额，“怎么会这样，这跟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李诗情哼笑，问他：“你想象中是什么样的？”
肖鹤云有气无力地戳着米饭，答：“办公室起码得干干净净的，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朋友，他们会狠狠羡慕我有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然后我潇洒地做甩手掌柜，咱俩出去旅游……”
李诗情撑着脸笑，边听边点头。
肖鹤云忽然想起来什么，他问：“你怎么突然来高新区面试，之前不都找的大学城那边的吗？”
李诗情咬了一下筷子，偷偷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瞥他：“你这里地址又不难找，网上一搜名字就出来了。”
肖鹤云恍惚了一下。
“你是说，”他后知后觉，“你特地找到这里的？”
“不然呢？”李诗情白他一眼，眼波带着嗔怪。
片刻后，肖鹤云怔忡地喊她，“李诗情……”
“啊？”
“你好宠我哦……”他说。
“噗……你困傻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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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完结啦，2022年我们都有好“开端”！
今年也会努力给我所有cp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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